(十六)名叫“报礼”的礼物

　　下了作文课，隋平和常新一起来探望香草，他们把小牛也拉来了，当着香草的面对小牛说：＂你去找陈老师说实话，香草是在为别人打抱不平呢.＂

　　小牛说；＂我不去，除非你们送我一箱子的礼物.＂

　　＂去吧，去吧.＂常新说.

　　小牛还是去了.陈老师原谅了香草，不要她写检查了.

　　可是香草不想和小牛做同桌，她想和常新做同桌，他干干净净的，不多嘴，而且那么聪明可爱.

　　爸爸不赞成香草马上换座位，他要香草学会和小牛相处.

　　隋平知道了，跑来当和事佬，他问小牛，＂你想换座位吗？＂

　　小牛说：＂不用换的.＂

　　香草说：＂那好，你不能讥笑人，不能说＂雌老虎＂三个字.＂

　　小牛可不愿意，说：＂你还欠我一箱子礼物.你给了，我就答应.＂

　　＂你要什么一箱子礼物？＂

　　＂我要很重的礼物.＂小牛说.

　　＂好的，给你.箱子里面肯定装很重的东西.＂香草痛快地说.

　　＂不能很重，石头，煤块都不行.＂小牛将信将疑地说＂我要很轻的礼物.＂

　　＂很轻就很轻＂香草说，＂我送你一箱报礼.＂

　　＂什么叫报礼？你哪来的报礼？＂

　　＂我自己想办法呀.＂香草说.＂

　　＂不可能，假话.＂小牛说，＂什么是报礼？＂

　　香草却不回答了.

　　男孩们很感兴趣，说：＂是暗语代号吧.＂

　　第二天，香草抱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箱来学校，那箱子是封着的，她把它放在小牛的课桌上.一会小牛跑来问：＂是什么？＂

　　＂是报礼.＂香草说.

　　小牛拿起纸箱晃了晃，说：＂很轻呀，里面什么也没有，是空屁吧？＂

　　香草说了一声，＂归你了.＂就走开去了.

　　小牛不甘心，问隋平要来刀片，把封口开了，一下子把纸箱打开了.

　　他打开纸箱，探头细看，不由大叫：＂是蚂蚁.＂

　　这时纸箱里聚集的蚂蚁爬出来了，倾巢而出.只一会工夫，它们浩浩荡荡地爬满了小牛的课桌，他的书本和他的文具，连他的身上，手臂上也爬着成串的蚂蚁.

　　＂太可怕勒.＂小牛撩开衣服叫道，＂是蚂蚁大军，有两只蚂蚁往我肚脐眼里钻呢.＂

　　＂这是报礼.＂香草说，＂报复的礼物.谁让你用小青蛇吓唬对对，还欺负奶末头.＂

　　陈老师看见了，说，＂我的头皮都麻了，天哪，我教不了你了，我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野的女孩子.＂　　

　　香草二话不说，伤心地回家了。

　　她回到家里，想找对对，跟她说说送出＂报复的礼物＂的事情.可是对对的奶奶说，对对刚刚去了学校了，她已经好了.

　　这一天，香草觉得很孤单，生活一直就这样下去了吗？她心里难过时，就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想象有一天兔子脱下了毛装会是怎样的呀。这才笑了笑，开心了一小会.

　　下午香草还是窝在家里，心里最不高兴的时侯，她就学着用手走路。

　　阿麦看见了，说：＂不好了，不好了，乱套了.＂

　　香草的爸爸很快就知道了，是陈老师告诉他的.他生气了，说了香草＂不能太任性了，因为你已经长大了.＂

　　＂请别生气呀.＂香草说，＂我现在都有点生自己的气了，我只是想比小牛聪明，厉害.＂

　　到了星期天，爸爸要带香草去陈老师家谈一谈，他让香草在一家叫吴阿四的熟食店门口等，自己就去买水果了.

　　陈老师就住在集市街里面，那条街很小，但是混杂着很多店面，两边挤着菜馆，浴室，老虎灶.有一家狭小的杂货铺，铺子里都放满了，就朝路边铺设一张长方的桌子，摊子上面有鸡毛掸子，板刷，桌子底下有石磨，高脚木盆.川流不息的走路的人走过那里都要侧身，裤脚要从那土特小商品上擦过.

　　香草在四周兜了一圈，看看西洋镜.又回过来，掂起脚，抬头看看店上的牌匾是不是写着吴阿四熟食店，结果被后面性急的行人推着往前走了好远.她急了，把身体往后顶了一下，没想到又被人一推，她站不稳了，一下子跌坐在杂货铺的一个大草窝里.

　　杂货铺的店主正好站在边上，顺手把草窝盖上了，哈哈大笑说：＂你就在里面住吧.＂

　　香草也站累了，安静地在里面坐了一会，休息一下，说＂好呵，我来做草窝公主.＂

　　店主笑笑说：＂小孩真是天真，那是捂饭锅用的.＂

　　香草又回到吴阿四熟食店，可是看不见爸爸了，她想也许爸爸自己去了陈老师家了.于是就自己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