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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之路
2001年10月我在报纸上看到一条带彩色照片的新闻,说美国密苏里大学最近通过克隆技术培育出4只含有荧光水母基因的小猪……
我看着照片上那鼻子和蹄子都发着黄绿色荧光的小猪,觉得很好玩。小动物本来就招人喜爱,何况是一只会发荧光的小猪,半夜里如果把它放在书桌上,它们也许会像一盏台灯什么的……当时就萌生了要写一篇小说的念头,名字就叫“荧光小猪”。
“荧光小猪”就像一粒种子种到了我的心里。当时最初的设想的就是一只小猪诞生在这个世界后的故事,那时的想法基本自然的、写实的,小猪在与人的交往和其他动物交往中发生的有趣的故事。我对自己充满信心,因为我自信我的想象能力和结构故事的能力还是可以的。我把大致构想和我的还在上中学两个亲戚小朋友说了,他们都对这个故事充满了兴趣和期待。这对我也是个鼓励和认可。可是当我试着书写提纲的时候,却“有了上句没有下句”,我发现我的想法还不太成熟,当一个作品还没有成熟的时候,下笔是很艰难的,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把它暂时放在了一边。种子放在脑海心田里,如果有生命力的话,它们是会慢慢生根发芽的……
那段时间我很忙,在电影厂的策划部工作有许多电影剧本要看,对于已经要开拍的剧本还要和创作人员多次商讨,除了本职工作,我个人的创作任务还挺多。“荧光小猪”的创作只好放下。
转眼到了2004年1月,我开始准备,阅读了许多关于小猪和其他相关动物的科学知识方面的书籍。我知道在我之前有许多人写过关于小猪的小说和电影。我要写的小猪独特之处就是还没有人写过一只“荧光小猪”。带着“趣味”还带着“科学”……我在笔记上写下了许多关键词,“基因”、“转基因”、“克隆”、“发光水母”、“巴拿小猪”,准备翻阅资料,写出大纲。但是一本为纪念中国电影百年的《中国少年儿童电影史论》又用了我一年多的时间……
以后的时间里,虽然没有正式动笔写小猪,但是小猪的形象却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一次我和朋友到湖南旅行,看到卖纪念品的摊子上有一种拳头大小的塑胶小猪,那小猪是乳白色的塑胶里面包了水,用手一捏,体型随意变化。尤其可爱的是当你把它拽到地上、桌上甚至墙上,它就像一滩烂泥扒在那里,扒了一会儿,靠着塑胶的弹性,它又渐渐恢复成一只小猪的模样,摇摇晃晃的顽强地站了起来……非常有意思!我立刻把眼前的小猪和我的“荧光小猪”联系起来……那塑胶小猪很简易,价格也不贵,开始要5块钱一个,后来5块钱可以买俩。我花10块钱买了俩,我一个,朋友一个,到了第二天早晨他的那只小猪已经站不起来了,因为那天晚上他总是拼命的拽它,小猪不胜其苦,最后肚皮破了,水已经流干了……我的那只小猪带回了北京,情况还好,精神的站在我的书桌上。但好景不长,慢慢变得蔫头耷脑,“皮肤”表面看不出破,估计是肚子里的水慢慢往出渗。家人几次说把它丢掉,我不同意。于是它就这样蔫头耷脑的胆识顽强的坚持着,一直等我写完了第一本的初稿……
那段时间,在杭州的旅馆里,和出版社的编辑谈到第二年创作的时候,我谈到了荧光小猪。他们很感兴趣,帮着出主意想办法,一直谈了大半夜。鼓励我把这本书尽快写出来!他们说“小猪“小猪”是个很好的形象,不能写一本就把它丢掉,争取写一个开放式的有延续特点的系列小说。
“荧光小猪”正式开始动笔的时候已经是2007年春天了,但是磕磕绊绊,勉勉强强。到了年底写完了前两本的初稿,那时候小说的主人公基本还是“荧光小猪”。我在筹划创作第三本的时候,编辑希望我写一本小猪在校园里的故事,认为小读者喜欢,同时这也是我写作的长项。我觉得他们说得很对。
2007年底。那是我的小说“极限幻觉”获得中国作协儿童文学优秀作品奖的发奖会期间。在北京,我和出版社的领导与编辑再次敲定小说的走向。我在与别人谈我的构想的时候一是为了征求别人的意见,同时也是为了得到创作这样一个全新作品时所需要的勇气和力量。那时候我觉得“荧光小猪”的名字还不能表达我的小说的意愿,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当第三本的初稿写完的时候,我有些强弩之末的感觉,为什么?是累了吗?不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小说还缺少一个有张力的能够推动小说向前发展的动力,说本质的话,就是这个小说的主人公(小猪)还没有在我的心中活起来。于是我停下笔,开始考虑小说的总体构思!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没有动笔。同时我告诉编辑不要着急,我要重新想一想。
有一天当我想到,如果我的小猪不但是一个小猪同时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一亮。但同时又产生了不堪重负的压力。三本书都要推翻重来,有二分之一的内容要重写,另外的部分也都要按照新的构想调整和校正过来。
没有别的选择!只有长长地吸一口气,深呼吸,静下心来,下定决心。既然觉得这样比以前的好,那就一点点地往前推进吧。幸好这样改动不是对原来作品的否定,而是对原来作品的丰富和升华。更有趣了,人物更加鲜活了!也就更有文学价值了!
最后当一个小男生和一只小猪同时成为故事主角的时候!书差不多了!那是2008年的夏天。这段重写的时间大约用了三个月。编辑表扬我的刻苦精神,我也暗暗的表扬自己。我深深的体会到,有些构思你开始可能觉得很好,但是随着写作时间的推移和创作的逐渐深入,一个更好的更“高级”想法出现的时候,你会由衷地说:幸亏你出现了,否则我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呢!让自己激动的构思可能成为优秀的构思,但是仅仅让自己激动的构思也不一定是优秀的构思,尤其是你在浅尝辄止的时候……
改动后的小说,因为故事情节紧张了,悬念增强了,原来“荧光小猪”的名字显得有些含蓄和安静了。再说主人公也不光是一只小猪了。于是出现了一个新名字——“小猪大侠莫跑跑”。但是说实在的,现在的名字就是想让读者看着高兴就是了。没准有的读者觉得“荧光小猪”这个名字也不错!或者更好呢!
这本书从有想法到写出来,时间很长,时动时停,但是七八年的时间这个形象一直在脑海里孕育。当初我对他们讲最初设想的两个亲戚,他们一个正在上大学,一个已经大学毕业了。这个故事拖的时间太长了。写作的时候也充满了艰难……但是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我还会继续写下去。
盖一座大楼需要脚手架,大楼盖好了,脚手架被拆除了,但脚手架是功不可没的,盖大楼是这样,写书也是这样!我今天说的都是有关脚手架的事情。“大楼”里面的事情你看书就知道了,那个叫莫跑跑的“家伙”正等着你呢!
作者
2009年2月10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