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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降临
所有恐怖降临的那个夜里,我和妹妹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片云飘过来,遮住了天上的月亮。风冷极了,吹得我们抬不起头来。头顶上的树光秃秃的,树枝弯弯曲曲,在风里噼啪作响。
颤抖中,我裹紧了自己,好让自己暖和一点。我身上只有T恤衫和短裤。我怎么会连外套都没有穿呢?
我扭头看了看妹妹。她也在风里哆嗦,身上只穿了件无袖T恤衫,外加一条低腰牛仔裤。“塔拉,你头上掉了好多树叶。”我说。
“你也是。”
“哦?”我伸手掸了掸,头发里果然掉下好多大树叶子,还有大块大块的泥土。我们怎么变得这么脏的呢?
云儿散开了,银色的月光照在我们身上,显得十分昏暗。
我禁不住又一阵哆嗦。“你带手机了吧?”我问塔拉,“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得晚点回去。”
塔拉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尼克,你可真是个好孩子,总想着爸爸妈妈。”说着她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讨厌她这样,而且她也知道。
我给她胳膊来了一巴掌:“最后拍到你。”
她立刻回应了我一巴掌:“最后拍到你。”
“不。最后拍到你。”
我躲闪着她挥过来的手掌,一不小心撞在了树上。
塔拉大笑起来。
“太残忍了,”我说,“为什么我弄疼自己的时候,你总是这么开心呢?”
“因为这实在太滑稽了。”
事实上,我一点都不疼。我的头撞到了树干上,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塔拉拍中了我的肩膀:“最后拍到你。”
“好了,”我说,“快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吧。”
有时候,我们的“最后拍到你”游戏会一直玩下去,好几个小时都不停。记得一次坐车出远门,我们在后座上玩起了这个游戏。玩呀玩,最后爸爸实在受不了啦,他把车嘎的一声停在路边,愣把自己的头往方向盘上撞,恳求我们别玩了。
塔拉一边按着电话号码,一边瞟了我一眼。“尼克,天太黑,我都看不清几点了,”她说,“不过现在一定已经很晚了。”
我们经过一幢幢大房子,枯叶铺满了房子前面宽大的庭院。一个客厅窗户上挂着一盏南瓜灯,它咧着嘴对我们笑着。
“难道已经到万圣节了吗?”我问,“还没开学呢,不是吗?”我闭上眼睛,想要想个明白。我背上忽然感到一阵阴冷——到底开学了没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呢?
塔拉把手机贴在耳边,过了一会儿又放下了。她使劲摇晃着手机。“没电了,”她说着把手机举到我眼前,“怎么会没电了呢?我刚刚才充过的,我记得我充过呀!”
她把手机塞进背包,掏出随身听。塔拉是个电子狂。在杰斐逊小学四年级,她是唯一一个拥有手机、呼机和掌上电脑的学生。
我十一岁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终于送给我一台笔记本电脑,那还是我苦苦哀求了好几个月的结果,可他们却发疯似的宠塔拉,因为她是家里的小宝贝。
去年圣诞节,他们问塔拉想要什么礼物。她说:“我想要一张电子城电器商店的签账卡。”后来,他们没有满足她的要求,不过他们还是认为,她能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太酷了。
爸爸妈妈觉得,塔拉喜欢这些玩意儿是件好事,因为他们自己就摆弄好多这样的玩意儿。他们都……嗯……他们一起……嗯……
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爸爸妈妈都是干什么的呢?
为什么今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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